近日,一则关于中国选手赵鸿刚在世界扇耳光大赛中被对手KO的视频在网络上广泛传播,引发舆论热议。画面中,中国选手被一掌扇至昏厥,场面触目惊心。网友纷纷表示“隔着屏幕都感觉疼”,而专业医生更指出,此类行为可能导致颅内出血、弥散性轴索损伤,甚至死亡或永久性残疾。该事件不禁让人思考:这类以承受伤害为核心的“比赛”,究竟配得上“体育”之名吗?它又将给我们的社会文化带来怎样的冲击?
现代奥林匹克精神,追求的是“更快、更高、更强——更团结”。顾拜旦所倡导的竞技体育,旨在通过公平竞争激发人类潜能,彰显身体与意志的卓越。无论是田径场上的速度挑战,还是举重台上的力量突破,抑或体操中的控制之美——每一项正规体育,皆以提升体能、磨练技艺、弘扬奋斗与尊重为价值内核。
反观“扇耳光大赛”,其竞赛逻辑并不建立在技能、策略或体能进步之上,而是以“谁能承受更多疼痛”、甚至“谁更能忍耐脑部创伤”作为胜负标准。这与其说是竞技,不如说是对身体的残酷实验。当“更耐打”成为目标,体育的核心价值已被掏空。它不属于体育,只是披着竞技外衣的伤害表演。
或许有人问:“拳击、散打、摔跤等格斗项目同样具有身体对抗与伤害风险,何以它们能登奥运殿堂,而扇耳光不能?”这正是问题的关键——体育与非体育的界限,不在“是否暴力”,而在“是否具备体育文化、技术体系与健康导向”。
传统格斗源远流长,背后是深厚的文化积淀与身体哲学。它们强调技巧、战术、体能、纪律与意志的综合提升,并建立了严格的规则与防护体系,以最大限度保障运动员安全。选手在训练与比赛中提升的是整体身心素质,而非单纯“耐揍能力”。而扇耳光大赛,本质上是一场商业包装下的“疼痛秀”,其吸引力建立在观众的猎奇与感官刺激之上。它不是体育的延伸,而是娱乐对体育的异化。
在我国社会语境中,扇耳光从来不是中性行为,而是带有强烈侮辱与贬低意味的身体符号,关联着尊严的剥夺与人格的羞辱。因此,这类比赛在我国民间难以获得认同,更不可能成为群众体育的一部分。
此类赛事传递的是“暴力即娱乐”“伤害即荣耀”的错误信号。若被默许甚至推广,将严重误导青少年价值观,模糊暴力与竞技的边界,助长以伤害为乐的不良风气。
青少年若长期接触这种将暴力合理化为娱乐的内容,易形成“强者可肆意伤害弱者”“痛苦可供观赏”等扭曲观念。更深远的是,它将不断磨钝社会共情能力。当“把对手扇到意识模糊”成为目标,观众对痛苦的感知阈值也会随之提高,逐渐丧失对他人苦难的敏感。孟子言:“人皆有不忍人之心”。这份对痛苦本能的不忍,正是扇耳光比赛所消解的社会伦理。
健康的社会文化应当鼓励创造、审美、协作与成长,而非沉溺于感官刺激与暴力展示。若此类低俗化、暴力化内容占据公共视野,将挤压优质文化内容的生存空间,拉低整个社会的文化品位与精神追求。
“扇耳光大赛”之所以引发我们强烈的不安与反对,正是因为它触碰了现代文明的几条底线:对身体的尊重、对痛苦的敬畏、对尊严的守护。它或许能以“硬汉游戏”之名短暂存在,但它永远无法获得体育的光环,更得不到文化的掌声。
因为我们深知:真正的强大,不是能承受多少伤害,而是能拒绝多少伤害;真正的文明,不是对痛苦的漠然,而是对生命的心存敬畏。